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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二十八章:二人世界
  踏过碧波漾的湖面,对岸一排垂柳长青,枝桠在风中自由的摇曳着,沒等十二开口,凌宇寒便极有眼色的率先松开手,嘴角噙着一抹妖娆的笑,四周沒有人烟,只长柳边上,几株桃花树,桃花开得正妍,花团簇簇,粉红如锦。

 他随意的一抚衣袖,峻拔的身影斜靠在桃花树树桩之上,墨发自然堆砌在肩头,衬得他的肌肤更是白皙如雪,粉的花瓣从头顶垂落,画面如梦似幻,漫天花雨,他仿佛桃林间久等爱人的年轻少年,眸光氤氲缱绻,目光灼灼,盯着四五步之外的十二。

 说不清的情愫万千,说不明的深情款款。

 “哼。”十二移开眼,不知为何,在他的目光下,她总有种被人看穿的错觉,那感觉让她很不好受,习惯于将一切掌控在手心,可偏偏,只有眼前这人,让她无论如何也看不透。

 “不对我说声谢谢吗?若不是我出手,你现在就该像这样。”他左脚在地面一蹬,一颗石头凌空飞起,衣袖一扬,石头被一股气流落到湖中,咚地一声,飞溅出水花无数,沉如河底。

 “自作多情。”十二不屑的开口,就算他不出手,她也不会任由自己落入水中,分明是他自己要多管闲事,还想让她道谢?

 做梦!

 看出眼前这女人的固执,凌宇寒讶然失笑,眉眼弯成两道弯月,眼中光华转,明亮的眸子,仿佛能慑人魂魄,“这两天的流言…”

 “你什么时候也是听信谗言之人?”十二冷声质问道,自从云若寒打败穆少秋的事传遍天下,整天,她都能听到有人议论,有人提及她的名字,现在连他也要参合一脚吗?

 “你怎知我不是?”凌宇寒笑着反问,一句话,叫十二顿时失语。

 对啊,她怎么会知道他不是听信传言的人?

 心头一个咯吱,十二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开始变得不一样了,可具体的又说不上來。

 “对一个男人來说,天下人都在议论他的女人和别的男人之间的关系,你觉得,我难道不该在意吗?”凌宇寒抬起手,青葱白皙的食指盘绕着肩头的墨发,媚眼如丝,似笑非笑的斜睨着河岸边上,桃花树旁的娇小女子。

 天知道,当他听闻云若寒为给十二出气,找上穆少秋,更抛下霸道的宣言时,他有多生气!

 那分明是情敌的宣战!

 谁与司马如意为敌,他就要取谁性命?

 这番话,何时轮到区区一个云若寒來说?

 “谁是你的女人?”十二气急,脸上怒气横生,“狗嘴里吐不出象牙。”

 “别否认,难道你还想我再与你亲近一次?”凌宇寒擒笑反问,一副悉随尊便的架势,让十二眼中冷光更甚。

 “滚!”她低喝一声,衣袖由上自下一扬,一股雄浑的气压直直扑向他。

 凌宇寒立即运气抵挡,面上风云不变与,依旧是那副妖孽的笑容,两股气流在空中、碰撞,发出兹兹的巨响,十二心头大惊,她十成的力量,他竟轻描淡写的抵挡住了?

 眉头一蹙:“你的修为到底深到了什么地步?”

 “你猜?”凌宇寒饶有兴味的开口。

 “武尊巅峰?”

 “或许。”

 模棱两可的答案,叫十二气得磨牙,脸廓冷峭如刀,“不愿说就算了。”

 “想听曲儿吗?”眼见她怒气又起,凌宇寒急忙转移了话題,虽然他喜欢看她变脸,可这猫逗得太狠了,说不定爪子会挠伤了自己,还是点到为止的好。

 十二不知,她的怒火在凌宇寒眼中,就像是炸的猫咪,万般可爱。

 听曲?

 “我对附庸风雅沒有兴趣。”她冷笑着说道。

 “你先听。”凌宇寒手腕一翻,从空间里取出一把玉箫,箫身晶莹剔透,隐有光微闪,一看便知是上等的玉石制成,白皙的指骨轻抚玉箫,他眉梢轻佻。

 婉转如水般的曲子缓慢划出,柔和、优美,曲调动人,配着这漫天的粉花雨,更是叫人心醉,仿佛身陷一幅精美的江南风景画卷之中,凉风轻抚湖面,偶有一两条鱼儿从湖中窜起,扑通的碎响后,水花四溅,湖面波光粼粼,垂柳摇曳,花瓣簌簌落下,他就静静的立于这漫天花雨中,红衣似火,眼眸微垂,细长微卷的睫如同蝶翼,轻轻扑闪。

 一身魅,斑驳的阳光从头顶上洒下,为他添了几分柔美。

 十二看得险些失了神,景美,可人更美。

 她素來暴戾的心,仿佛也在这景,在这箫声中被抚平,双眼不自觉的合上,‮体身‬轻靠着树干,马尾在身后左右摇摆,冷冽的脸廓放柔了不少,眉宇间一片素净,气氛骤然间变得温馨、宁静起來,萦绕在两人周围的,是谁也无从足的氛围。

 箫声远达千百米,邱楼蹲在对岸,闭眼聆听,嘴里赞叹道:“真好听。”

 “哼,雕虫小技。”明夜冷哼一声,冷眼看着对面一左一右靠着树干,温馨得刺眼的两人,五指在身侧紧握,甚至连指甲嵌入了掌心也未曾发觉。

 “好耶,好好听!”小包被这箫声惊醒,窝在兰心怀中,一个劲的鼓掌助阵。

 “怎么样?现在你可沒话说了吧?”邱楼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,斜睨着明夜,“你不如他,自个儿认栽吧。”

 “也就只有你们这种俗人,才会被他惑。”明夜绝不会承认,那个男人的手段!他的主子才不会同邱楼这样的俗人一样,被这什么箫声给住!

 话虽如此,可他心底却愈发不安,总觉得,对面那副宁静的画面,格外扎眼。

 主子!难道连你也被这个目的不明的男人惑住了吗?

 箫声止了,却让人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,风徐徐过耳,刮在脸上,让人神清气,空气分外清新,十二睁开眼,看向他,第一次发现,原來这人的箫竟吹得如此之好。

 “如何?可能入你耳?”凌宇寒手执玉箫,魅的笑道。

 “勉强。”十二漠然,绝不承认自己被他的箫声惑,“听也听了,若无事,就此拜别。”

 “等等!”凌宇寒匆忙一唤,手臂一扬,玉箫飞旋着朝十二投來,她伸手接住,“这是什么意思?”

 “这是你我的定情之物。”凌宇寒身影一闪,不知何时,竟已然凑到十二身侧,手指抚过她清秀的面颊,低沉的笑道。

 “滚,,”十二暴怒!手腕一翻,握着玉箫凌厉的朝凌宇寒劈去,破空之声,扎入耳膜,他狂笑几声,朝后退开数丈,目光灼灼,看向怒不可遏的十二,“东西我已送出,绝无收回之意,你可莫要亏待它啊。”

 语音刚落,人影已然消失在这桃花林中,唯有漫天花雨,不断落下,飘落在十二肩头。

 指骨泛青,死死握着手中的玉箫,十二直接将箫砸落在草地上,该死的!什么定情之物?他果然是在找死!

 一身气息冷冽,她漠然转身,刚要飞跃离开,却不想,余光瞥到静静躺在草地上的玉箫,心头一跳,也不知是不是被蛊惑了心智,居然弯将玉箫收入纳戒,连十二自己也不清楚,明明想要把它丢掉的,可为什么,却在最后关头收了手。

 树影婆娑,花瓣簌簌,十二一咬牙,终究沒有去探究此举的含义,‮腿双‬在地面一蹬,跃过湖面,落到对岸。

 “主子!”明夜第一时间了上去,“他…”

 那个男人究竟和你是什么关系?

 明明想要这么质问的,可话到了嘴边,又说不出口了。

 他是什么‮份身‬?不过是被主子一时兴起救下的人,是她的奴隶,怎么可以去质问她?

 “走吧,回去了。”十二扫了神色复杂的明夜一眼,一甩衣袖,率先转身。

 “妈妈,抱!”小包伸出手,糯糯的唤道。

 十二将她抱在怀里,领着众人从天湖离开,一场踏青,在兴高采烈中开始,却又无疾而终。

 众人心头心思各异,回到客栈时,已是夕阳西下,漫天的火烧云红了整片天,大雁归巢,天际雁声不绝,十二打了个哈欠,让他们自行吃饭,自己回到客房,进房前,视线匆匆扫过凌宇寒定下的天字号房,眉头轻轻一蹙。

 这几天,她总觉得这人有些神出鬼沒,从不见他何时离开,也不知他何时回來,仿佛神龙见首不见尾。

 摇了‮头摇‬,将这抹怪异的想法在心底,推开客房的木门,洗漱后,盘膝坐在榻上,闭眼修炼。

 另一边,玄武国国界。

 一座富饶的城镇,云若水双眼通红,手中捧着一个水盆从客栈的房间里出來,盆子里的凉水已经被鲜血染红,看上去有些骇人。

 老哥的伤怎么办?

 绕到后院,将水浇在栅栏内的土地上,看着那汨汨的血泊,她的心也跟着颤动几下,早告诉老哥,不要冲动不要冲动,可他偏偏不听!

 想到楼上气若游丝的哥哥,她心里怎是一个难受了得?

 闭上眼,就浮现出两天前那个晚上的画面。

 云若寒从千年寒潭内出关,一身修为大增,已经突破武尊之境,他们快马加鞭,原本想赶到青龙,为十二加油助威,可谁想得到,却突然听闻,佣兵工会的人在比赛中暗下杀手,企图暗杀十二的消息,云若寒当场勒紧缰绳,一向温和如玉的他,脸色暗沉如墨,仿佛暴风雨即将來临的天空,分外恐怖。

 她劝也劝了,说也说了,依旧无法打消老哥想要为十二出气的想法。

 当晚,赶赴京都,在皇宫外的街道堵住了穆少秋。

 那一晚,地动山摇!

 云若寒与穆少秋斗了足足一个多时辰,两人拼得是你死我活,最后若非云若寒仗着年轻气盛,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狠招,怎会重创穆少秋?即使伤了他,可云若寒自己也是摇摇坠,一张脸惨白如雪。

 现在更是里里外外伤势颇重。

 一想到即使狼狈到这样的境地,老哥依旧沒有一丝一毫的怨言,云若水心里就难受。

 老哥…

 你这么做真的值得吗?

 视线看向二楼的客房,她心底幽幽一叹。 M.guWeN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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