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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九章 联姻
  开以来,第一次下了雨。雨水顺着房檐滴落到院中的石板上,天色阴沉的仿佛即将塌下来一般。

 夏研坐在边,端起一边的糖蒸酥酪,凑到少女面前。

 “我不想吃。”蒋素素撇过头去,一双美丽动人的眼睛里是愤然,那张洁白如玉的脸颊自右眼下方划开一道斜斜的口子,虽然上了药,肌狰狞的翻出来,恰好划开了那枚血泪痣,一眼看上去仿若修罗。

 “素儿乖,吃点东西伤口才能好得快。”夏研温柔道。

 蒋素素一把打翻夏研手中的瓷碗,语气烈道:“好什么好,我现在这副鬼样子哪里还能好?不如死了算了。”她说到激动处,忍不住咳了两声,本就扭曲的右脸看上去更加可怕。

 夏研心疼的拍了拍她的后背:“你这样说是要娘心疼死不成?素儿放心,娘一定会找最好的大夫,不会留下一丁点痕迹。”

 “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么?”蒋素素看着她,脸上是失望:“若不是你出的主意,让书香引那李杨到素心苑,事情又怎么会发展到如此地步。都是你!都是你!”说到最后,已然目光疯狂,情绪烈的几乎失控。

 “够了!”夏研突然低喝一声,快速又小声道:“你是想要所有人都听见这事么?”

 蒋素素哑了嗓子,仍旧死死盯着她。

 夏研的声音陡然严厉:“收起你那副要死要活的模样,你以为你这样能改变什么,要是蒋阮见到你这个样子,说不定有多高兴。你父亲看到你现在的模样,也只会失望。你要是想要报仇,就给我收起眼泪,听我的话。”

 她的语气严厉,蒋素素怔了片刻,慢慢平静下来,道:“我该怎么办?”

 夏研见她如此,知道蒋素素是听进她的话了,松了口气道:“你二哥如今断了一指,这事蹊跷的很。我不知道你二哥的事情是怎样,但是李杨和你的事情,与蒋阮不了干系。她竟将你我一起戏了。”

 “我恨不得扒她的皮,喝她的血。”蒋素素握紧拳头,眸光森:“她将我害道如此地步,我不甘心!”

 “李栋那家权势太大,如论如何我都不会将你送去李家,我已经给你外祖父写了信,你外祖父若是知道你与你二哥现在的模样,蒋阮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。”

 蒋素素眼睛一亮:“外祖父会为我报仇。”

 “所以你现在要好好养伤,”夏研看着她,温和道:“等你伤好点,我便安排你回夏府一趟。”

 夏研是永定候夏诚继室所生,当初夏诚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县主薄,是以夏研的‮份身‬并不能嫁给蒋权做正。谁知夏诚的嫡兄几年前因病暴毙,是以爵位落在他这个庶子身上。夏研跟着水涨船高,再加上赵眉与赵将军断了往来,夏研的‮份身‬似乎更配得上蒋权正这个地位。

 夏诚与夏研一般,也是护短之人,若是知道一双外孙女出了此等变故,不知要用何种办法对付蒋阮了。

 与蒋素素说了一会儿话,夏研才起身离去。走到门口后,夏研额心,问道:“超儿可醒了?”

 琳琅低下头道:“二少爷晌午醒的,只是醒来后大发脾气,将屋中的丫鬟都撵了出去,谁也不肯见。”

 夏研深一口气:“走吧,我去看看他。”

 雨绵绵的天气,阮居却是一如既往的悠闲,丝毫没有被这阴郁的天气影响一般。蒋阮站在桌前练字,白芷一边替她磨墨一边道:“姑娘这字是越发好了。”

 “你又不识字,说什么好。”连翘在一边道。

 白芷脸一红,嘴巴毕竟不如连翘厉害,只得讷讷低下头去:“就是瞧着好看。”

 蒋阮搁下笔:“你们可想学字?”

 连翘二人一听,俱是又惊又喜的看着她:“自然是想的。”

 “那过几我便挑几本简单的书,你们也学着识字吧。”跟着她,会识字总是好一些。平珠在外面应付,连翘和白芷也应当在府内帮她做一些事情。

 “奴婢谢谢姑娘。”两个丫鬟自然喜不自胜,对于丫鬟来说,会识字是上等人才能做的事情,蒋阮令她们识字,实在是感激不尽了。

 “姑娘今珠出门,去取寄放在四海钱庄的银票,这是为何?”连翘问。

 蒋阮看了她一眼,这两个丫鬟,虽然忠诚,却心思过于端正,珠早些年走南闯北,市井之中见过不好事情,是以用起来并不用顾忌。可是这两个丫鬟,却仍是不敢大用。

 “你们看这雨。”蒋阮瞧着窗外:“一时下着下着,却不知何时能停了。”

 “姑娘说笑,”白芷诧异道:“不过是开一场雨,指不定明早就停了。”

 “我却觉得,它不会停。”蒋阮‮头摇‬道。

 上一世也是这一年,这一场雨淅淅沥沥的下起来,一连下了整整三个月,开的粮食无法播种,洪涝肆。许多人的房子田间全被大水雨水冲垮淹没了,京城间一时多了许多民。

 她对这事记得清楚,是因为当时庄子上也遭到洪水肆,因为粮食紧张,张兰家的便将她的用度苛刻到近乎残酷的地步。她的屋子虽然不至于被冲垮,却永远都是乎乎的。而每拖着饥肠辘辘的‮子身‬去做活累活,有一差点被大水冲跑。幸亏一个做活的仆见了将她救上来,她永远也忘不了当时张兰家看她的眼神,充失望,恨不得她死在水里才好。当时蒋阮以为,张兰家是嫌她占了家中粮食,所以恨不得她去死。如今想来,若是当时她死在那场洪水中,张兰家的应该能拿到夏研给的一大笔酬劳。

 当时京中涌现许多民,各家自是不管民到处窜,得不到粮食便四处抢劫。穷苦人家自然没有多余的粮食,他们便将目光瞄准京中富贵人家。当时身为城守备的表格赵毅带兵镇,却被民砍死。而那位九五之尊的皇帝却就在这时下令赵家出资赈灾,赵家出了万两银子,家中积蓄几乎被掏空,赵家似乎从那个时候起就开始倾塌了。

 蒋阮知道这件事,是入宫之后了,当时的昭仪闲谈时无意提起过,正是宣离向皇帝建议,赵将军家中富足,或许能有银子来赈灾。蒋阮也曾问过宣离此事,宣离的回答却是百姓之上,不过是钱财身外之物,能护的了那些民的性命也是善事一桩。

 现在想来,那件事情过后,宣离在朝中威信提高,赵家却弱了下去,或许也是在他计划之中,而赵毅的死,想来也没那么简单。堂堂一介京城守备,怎么会被手无寸铁的民砍死。

 她的目光陡然加深,这一世,她却不打算和赵家做陌路人,赵家是她的监视后盾,又怎么能令他人这样欺辱。

 “就算这雨不会停,姑娘为何要拿银子出去?”白芷疑惑:“姑娘再怎么说,也应当留一些银子在身边,眼下可是要做什么事?”

 “我让珠将京中所有的粮食都买了下来。”蒋阮淡淡道。

 “姑娘,”连翘瞪大眼睛:“姑娘买这么多粮食做什么?”

 如今正值开,新粮未上,全都是去年的陈粮,是以价格并不贵,两三千银子足以买到大半了。那些粮农正愁粮食卖不出去,见此也会将粮食全部卖出。

 “我想着,若是这雨一直下,下成了洪涝,这些粮食,也就贵重了。”蒋阮微笑。

 “姑娘。”白芷动了动嘴,终究是什么都没说,蒋阮的话从来就没有反驳的余地,她意志坚定,决定了的事情不会动摇。所以即使白芷认为蒋阮的这个举动实在不可思议,也只能随着她去。

 正在这时,珠推门走了进来,见到蒋阮后笑道:“姑娘,找到的人已经将粮食全部买好了,堆在城西的一处仓库中。钥匙在奴婢手里。”

 她将钥匙交给蒋阮,笑道:“因为这几都没有人来买陈粮,大半的米面都被奴婢买了下来。”

 “你做的很好。”蒋阮把玩着手中精致小巧的银色钥匙。

 “不过姑娘,”珠想了想道:“奴婢放在在院子门口见着了五姨娘,她瞧着是要进来的模样,奴婢问了一句,她却又走了。”

 “知道了。”蒋阮沉一下:“既然如此,我们就去五姨娘院中坐一坐吧。”

 红缨正在屋中刺绣,天气并不是很好,光线看的不甚清楚,绣了半晌都觉得绣的不满意,真心烦着,便见丫头上前道:“姨娘,大‮姐小‬来了。”

 “大‮姐小‬?”她微微皱了皱眉,没想到蒋阮会来。这院中除了蒋权从未有别人踏足过,她站起身,蒋阮正好走了进来,见了她笑道:“姨娘原来在刺绣,绣的可真好。”

 红缨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桌上的刺绣,那是给蒋权绣的一个荷包样子,绣的青云白鹤,白鹤栩栩如生,衬得那意境高远,颜色也十分好看。

 “不过绣着玩罢了,”红缨笑道:“大‮姐小‬若是喜欢,改妾身给大‮姐小‬绣一个。”

 “那就多谢五姨娘了。”蒋阮笑着接受,扫视屋中一番,道:“原先大家都说父亲最疼五姨娘,我是不相信的,如今见了,是不信也不行。”

 屋中布置巧,但见那架子桌前放置的东西无一不是玲珑贵重,想必蒋权对红缨也是用了几分心思的。

 红缨一怔,笑道:“老爷自然是最疼爱夫人,大‮姐小‬玩笑了。”

 “我从不开玩笑。”蒋阮笑道:“今来拜访五姨娘,其实也没什么事情。”她神色温和:“这几府中不太太平,二妹和二哥又连遭不幸,却像是被诅咒了般。我想着,下一个,是不是就该轮到阮娘了。”

 红缨闻言心中一跳,看向蒋阮道:“大姑娘何出此言?”

 “直觉。”蒋阮笑笑:“我在府中没什么亲近的人,娘又过世的太早。母亲虽然待我不错,可已经有了二妹与二哥两人…”她声音微低:“有些话,我只能与五姨娘说。若是五姨娘是府上的女主人,那该多好。如五姨娘这般善良的人,一定会处处护着阮娘,而阮娘也一定会回报五姨娘,让蒋府和和美美,蒸蒸上。”

 五姨娘抿了抿,不知怎的,心中跳的厉害。她探究的看向蒋阮,那双妩媚的明眸含笑看她,分明是温润若水,可就是仿佛雾里看花一般,看不清其中情绪。她出身青楼,各人马见过不少,更是能懂得人心,却不懂面前这个十岁出头的小女孩。

 “大‮姐小‬真认为妾身有资格做蒋府的女主人?”她听到自己微微颤抖的声音。

 蒋阮笑着端起面前的茶盏,浅浅抿了一口:“为什么不?”

 红缨瞧着她,突然出了一个笑容:“大‮姐小‬这样抬举妾身,妾身不知如何是好。其实今大‮姐小‬不来找妾身,妾身也要去会一会大‮姐小‬的。”

 蒋阮微笑着看着她,红缨又道:“妾身昨与老爷闲话,老爷谈起了李家父子的事情。大‮姐小‬也知道李大少爷与二‮姐小‬的事情,李大少爷如今这般,李宰相想必容不下二‮姐小‬,可老爷不想与李宰相撕破脸,便想着让大‮姐小‬代替二‮姐小‬嫁入李家。”说完这句话,她仔细观察蒋阮的表情,却看见那张明的脸神情未变,角的笑容依旧,仿佛带了一张完美的面具一般。

 蒋阮轻轻叹息一声:“父亲这般疼二妹,真教我羡慕。”

 红缨见状便道:“妾身心里也着急,分明是二‮姐小‬惹出的事情,怎么能让大‮姐小‬赔罪。且那李大少爷如今已经算是废人,大‮姐小‬真若嫁过去,必然痛苦不堪。”

 蒋阮沉片刻,朝红缨笑道:“谢谢五姨娘的忠告,只是父亲的决定我也难以手,若他真的意已决,阮娘作为蒋家的女儿,也只能接受。”

 红缨一愣:“大‮姐小‬同意嫁过去?”

 “我同意,父亲同意,不知李大人同不同意?”蒋阮轻轻一笑,站起身来:“时候不少,我也应当回去了。”顿了顿,她的目光落在桌上的刺绣样子上,笑道:“父亲疼爱五姨娘,五姨娘关心父亲也是应当的。可是阮娘还是要提醒五姨娘一句,若是没有子嗣,五姨娘与大姨娘,二姨娘其实是一样的。”她微笑着说完后面的话:“有了子嗣的话,没有地位,那子女与姨娘们的命运也是一样的。”

 蒋阮走了许久后,红缨还坐在原地发呆,身边的丫鬟见状小心翼翼的问道:“姨娘?”

 红缨摆了摆手,神情是疲惫,低声道:“大‮姐小‬究竟要做什么。”

 京中锦英王府,夜枫站在书桌前道:“关将军那边传了消息回来,下个月班师回朝。”顿了顿,他又道:“属下今出任务,听下面人谈起最近有人大肆搜刮城中余粮,恐与八殿下有关,留意打听了一下,是蒋府大‮姐小‬身边的丫鬟所为。”他皱了皱眉:“但不知目的为何。”

 萧韶转过身,英气的眉微微挑起,衬得那张秀美的俊脸多了几分凛然,道:“继续打听。注意李栋府上动静。”

 “李宰相?”夜枫吃惊道:“主子要提前对付他?”

 萧韶‮头摇‬:“李家长子命在旦夕,这事与蒋家有关,蒋家不想同李家结怨,我猜的不错,蒋权该有动作了。”

 夜枫想了想:“蒋家身后是萧家,萧家也是八皇子一派,或许八皇子会出面。”毕竟萧家和李家都是不可多得的资源,宣离也不会白白放过。他突而笑起来:“真不知八皇子知道自己手下窝里反是什么心情,总之那李家大子这番落难落得也好,蒋二‮姐小‬却也做了件好事,这么一阉了李杨,李家和蒋家无论如何都生了嫌隙。”

 萧韶没有纠正夜枫的话,想起蒋阮那一屋中毫不犹疑的用碎瓷片割下李杨那玩意儿时的利落,分明是闺阁中的少女,见了男子的‮体下‬却也没有一丝羞窘,眼神中只余冷漠,看李杨的目光仿佛看一只待宰的死猪。

 他自十岁接受锦衣卫开始,也是一步一步踏着血走上来的,若非亲眼所见,实在不能相信一个深闺少女会拥有杀手一般的目光。

 蒋权的这个大女儿,究竟是怎么养出来的?

 片刻,萧韶收回思绪,道:“我进宫一趟。”

 京城北面,一栋三进大宅门口鞭炮声响个不停,朱红的大门柱面前时两只张牙舞爪的狮子,最上面的一块金闪闪的牌匾系着红花,上述两个大字:柳府。

 正是皇上御赐状元郎的府邸。

 柳夫人不过而立之年,面上却是经风霜之,头上已然两鬓斑斑,竟如半百一般。即使这样,她依旧穿着素青色的绣莲直辍长袍,头发梳的一丝不,笑容面的与众人发些赏钱。

 四个皇帝赐的丫鬟也是笑意盈盈的守在一边,不少人赏钱来道恭喜,其中也不乏从前的邻居,柳这番便是鲤鱼跃龙门,从此柳家便能光宗耀祖了。

 撒完赏钱,柳夫人问身边丫鬟:“儿怎么还未出来?”

 丫鬟便笑道:“许在房中收拾,奴婢去催一催。”说罢转身离去。

 书房中,柳正看着墙上挂着的画出神。

 皇帝赏下的别院宽敞富丽,书房也比从前大了一倍不只,从此后便可有足够的书架空间来堆放他的那些书籍。可到了这时候,他心中却有些恍惚,这一切,真的是他想要的吗?

 前些日子,他在国子监的学舍中遭遇一场偷窃,丢失的便是那个神秘人给他的信件。那些信件全部不翼而飞,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。柳问过书童,书童也称不知,可偏偏别的东西又未丢,他不由得怀疑,那些书信正是神秘人自己带走的。

 若不是面前那副月光萤火图,柳几乎会以为这一段日子根本就是幻觉,那个神秘人根本就是他臆想出来的人物。

 他仔细端详面前的画,线条优美潇洒,锋芒毕,柳忍不住猜想,那究竟是怎样一个人?习惯了多了一个人与他讨论书本上的论点,如今那人突然消失,却令他感到有些孤独。

 “少爷,夫人催您赶快过去。”新来的丫鬟瞧着清秀儒雅的年轻男子微微红了脸。

 柳看了一眼面前的画:“走吧。”

 花开两朵,各表一枝。

 京中八皇子府上,宣离放下手中的信件,微微蹙起眉头。

 身后幕僚见状,问道:“殿下,可是有事发生?”

 宣离看了一眼桌上的信:“夏候府上来信,和李相起了争执。”他心中难掩惊讶,夏诚信里描述的相信,称是李杨在蒋府被人阉了,现在李栋要为李杨报仇,就不会放过夏诚的外孙女蒋素素。夏诚在信里说蒋素素是被人陷害,但是并未说出凶手是谁。

 宣离将事情简短的玉幕僚说了一番,幕僚皱眉思索了一会儿:“殿下,此事恐怕是有心人所为,李大少爷出了事,李宰相和蒋家生了嫌隙,也就和夏家生了嫌隙,这是要殿下手下人自己窝里反,用心险恶至极。”

 “我自然知道。”宣离道:“李栋自知我离不开他,夏家我也不愿丢,况且蒋尚书如今在朝中力量也有一两分,这两方起了争执,只会与我有害无利。”

 “会不会是五皇子那边?”幕僚问道:“五皇子近来在朝中呼声渐高,陛下也颇为信赖。”

 “父皇的子我清楚,”宣离冷哼一声:“老五现在蹦跶的越高,将来也就跌的越惨。我倒不认为老五会聪明到在蒋府安人。”

 “那是四皇子?”幕僚问。

 “老四表面看着什么都不争,却也不得不防。怕就怕是太子。”

 幕僚一怔:“太子言德有失,政事上也不见有功。更是愚蠢天真,殿下怎会担忧?”

 “单单是太子的确不足为惧,”宣离眯起眼睛:“怕就怕在这是父皇的意思。”

 “陛下早些年还想改立太子,怕是早就生了厌弃之心,怎么会如此行事?”幕僚问。

 宣离道:“怕也只是障眼法罢了,否则你看这么多年,太子在朝中树敌无数,何以还屹立不倒,若不是父皇暗中授意,怕是早已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。”

 “这…”幕僚拱了拱手:“属下实在摸不清陛下的意思。”

 宣离厌恶的看了一眼跪在下方的幕僚,语气依旧温和:“不怪你,就连我与父皇相处了这么多年,也未曾摸清楚过他心中在想什么。”

 幕僚想了想,又道:“其实殿下若是想要巩固势力,还有一个办法,不如与蒋家联姻。”

 “蒋家?”宣离挑眉。

 幕僚拱了拱手:“如今殿下最需要的无非是夏家与李家势力。与夏家联谊太过明显,若是与蒋家联谊,等于便将夏家也拉拢过来。”他顿了顿,继续道:“况且蒋家‮姐小‬如今年纪尚小,可以先定下亲来,后若有变数,再改主意也不迟。”

 宣离皱了皱眉,想起前些日子京中传言的蒋夫人买凶陷害大‮姐小‬却陷害了二‮姐小‬的传言,以及蒋超在百花楼一掷千金却无钱付账最后被剁掉一小指头的事情,不悦道:“蒋府一片乌烟瘴气,况且那蒋府二‮姐小‬如今名声不好,我怎能娶她?岂不是要天下人笑话?”

 “殿下,”幕僚道:“蒋府不是还有个大‮姐小‬么?这大‮姐小‬的生母可是赵将军府上的人。左右只是一个名头,若是殿下娶了蒋家大‮姐小‬,不仅与蒋府,夏府有了关系,或许还能搭上赵将军府上。”

 “赵光那个匹夫,”宣离道:“一直是太子一派,不会轻易投诚。”至于蒋阮,他的脑中浮现起那晚在花灯节上,船舫中的红衣少女淡漠的笑容。心中突然被揪起,有种十分在意的感觉。

 “如今看来,联姻是最好的方法。”幕僚仍在建议:“若是与蒋家‮姐小‬订了亲,李相那边再如何不也不会轻举妄动,殿下卖了这样一个恩情给蒋家,蒋家与夏家也会尽力辅佐殿下。”

 “你说的没错。”宣离重新拿起桌上的信:“或许我该郑重考虑一下你的话。”信中邀请宣离去夏侯府上一聚,他想了想,道:“来人,替我回夏侯爷的话,就说侯爷的帖子我接了,三后登门拜访。

 却说夏侯爷接到宣离身边随从的传话时,重重松了口气。夏夫人看着他急道:”怎么回事?八殿下可答应了?“”答应了。“夏侯爷对她道:”你去向蒋府传信一封,叫研儿带素素和超儿准备准备就过来。“顿了顿,他又道:”叫她将那个蒋阮也带上。“

 夏夫人点头:”自然是,竟然将素素毁了容,这个蒋阮还真是有本事。“

 夏侯爷眼中全是翳:”我未将此事告诉八殿下,八殿下定以为此事是五皇子所为,有顾忌才会与我夏府拉拢关系。虽然如此,蒋阮却是留不得了,研儿在她手里屡屡失算,我倒要看看这个人是什么妖魔鬼怪,小小年纪就如此歹毒!“

 ------题外话------

 念驾校只有晚上有一点时间回来更文【大哭

 夏家人又在作死了,难道不知道软妹是死神体质么,为夏家人默默点上一蜡_(:з」∠)_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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